2010年7月1日 星期四

身在泰北-割稻插秧 胡曉英

 


     剛到滿堂,帶一個四十多人的班級,志發應該算很早認識,並且記得名字的學生,因為他跟我的吉他老師富元,兩人同住在教會裡,一起幫忙蓋學生中心。


    可是知道志發是「農夫」,那已是開學三個月後的事情了。原來志發的爸媽是農夫,跟地主租了一塊田,種了稻子,所以志發一得空,就得到田裡巡巡。


    從小生長在都市裡的我,想趁此機會好好認識這些餵飽我們的植物,但是開口時已過了稻子開花的時候,志發說:「十一月下旬我們要割稻,我請約伯來接妳。」


    十一月二十日,早上八點不到,約伯就在餐廳門口等了。經由滿堂村的市場,騎向亞洲公路,然後越過亞洲公路,在田邊的小路間穿梭騎了十多分鐘,才看到已在田裡忙碌的志發和他的父母,還有許多前來幫忙的人。


    我把自己定位為「前來幫忙」的人,跳下機車,就和約伯一起跨進田裡。太陽很大,田裡沒有水,收割已近尾聲,我們借了兩把鐮刀,約伯一邊示範,我就一邊有樣學樣的幫忙割起稻來。大概是動作過於粗魯,志發在一旁叮嚀:「老師,小心鐮刀!稻子拿小把一點,別割傷手、腳。」割了十分鐘吧,我覺得已經累得直不起腰來。


    理論上這兒的氣候,一年可以兩穫,可是志發說地主只准他們一年種一次,所以要等到第二年的七月十八、十九日才可以再插秧。


    割稻,我是一個人偷偷的去,後來有老師聽說了,又麻煩約伯載了一趟;插秧,定好日子後,我就約了陳老師和妹妹蔡老師一同前往。


    出門前,口罩、安全帽全副武裝,看起來真像準備搶劫!口罩只有兩個,陳老師就把一條紅花手帕圍在嘴邊,加上紅上衣,我們笑她是個賣玉蘭花的婦人,大家嘻嘻哈哈的出門。


路上都是爛泥,摩托很快就陷進前人的車道中,所以志發、富元和有賢下來推車,我們則狼狽得脫下鞋子走路。還沒到田邊,已經滿腳爛泥「撩落」去了,本來打算只在岸邊照照相的我們,乾脆一不做,二不休的親自下田。


我們先去秧田,田裡水很多,三個人手牽手往前移動,一腳踩下去,可以感覺到軟軟的泥巴往旁邊移動,一步一步,真是舉步維艱。秧田裡,黃綠黃綠的秧苗,看起來一叢一叢嫩嫩的,沒想到就像牛筋草,怎麼使勁也拔不起來。


「真正的」農人在旁低著頭笑,志發告訴他們,這些人是「台灣來的老師」,他們趕緊熱誠的拔了幾叢秧苗給我們,說是抓著秧苗,這樣照相才好看。


有人把秧苗的頂端割掉,然後再分成一把一把的往田裡各個角落丟,其他彎著腰的農夫,就隨手撿起一把,分成一小束一小束的插進田裡。


我們學著插了半排,就站回田埂當個旁觀者,其實,是想看看他們有沒有把我們種的拔起來重插。不錯,雖然我們插得不太直,但他們還是包容我們,留下了那些作品。


滿腳污泥的我們,直接到教會洗腳、洗摩托,弄得乾乾淨淨的回校,進餐廳時有人問:「掰乃?」(去哪兒)我就很驕傲的回答:「我們去插秧回來啦!」


志發說去年秧苗不夠,今年秧田裡的苗卻又剩下太多;富元拿了一些回來,幫我找了一個花盆種下,期待十一月的時候,我的陽台也能有纍纍的結實可以收割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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