鳥不下蛋 狗不拉屎的貴州

 油菜花收割後該是水稻了

 

記得回國的飛機上，遇到另一團的台灣觀光客，只聽她們的對話：「我覺得貴州不好玩，到處都破破爛爛，真沒意思！」是的，四月份到貴州，既沒有桃花也沒有油菜田，又逢枯水季，所以所有的顏色全沒了、所有的瀑布全停擺了，全面的貴州，真的沒得看！

我從小學就這樣讀著：「地無三里平，天無三日晴，人無三兩銀。」好可憐的貴州，那樣貧乏的貴州，鐵定鳥不下蛋，狗不拉屎，怎麼有人肯住！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請注意山石旁的耕田房舍

貴州有三種公路，白色公路載著毒品通往雲南，綠色公路運送璧玉翡翠來往緬甸，很可惜，我們的車子路過的常常是運煤炭的黑色公路，所以老是和那些卡車司機爭道，偶而有了事故，他們永遠是老大。更奇特的是，公路兩旁居家圍牆多的是標語，有一種標語很醒目：「拒絕、遠離吸食毒品」，看來在貴州販毒吸毒很嚴重，他們是否因為貧窮所以靠毒品來麻醉！或者靠毒品來改善生活？

田埂是從土中挖出的石皪堆疊而成的

走了八天的貴州，離開了大都會…..貴陽，不管往安順、到羅平、回興義，直覺就是進入蠻荒之地，離開貴陽越遠，越有那種感覺，一路的顛簸，馬路永遠不是坑就是洞，車子不但搖晃更是跳上跳下，因為貴州的路是給牛走的，驢子跑的，誰叫我們開車來著。

貴州人給兒子 一間屋  給女兒一張床  所以一間屋蓋二十年 生了女兒就要種棵樹

 

貴州是用石頭舖成的，放眼所見幾乎全是石頭山，沒有人理會的小石丘，活像癩痢頭、更像亂葬崗，尤其四月清明後，所以貴州人自我形容：「活人睡大石屋，死人臥小石舖。」大石屋其實是頹圮的，小石舖是幾塊石頭堆砌成的，「八山一水一分田」，那一分田全是與石頭爭來的。

穿上最漂亮的為了趕集  抓兩隻雞以物換物

 

走過一趟貴州，拋開貴陽不算，我覺得比四十年前的台灣鄉村還落後。

固定的市集，凌亂的攤販，形形色色的日常生活所需品，全攤在地面上，逛市集的人潮一波又一波，他們當然可以現金交易，也可以以物易物，所以沿途可見牽著牛的、提著鴨的、抱著雞的來趕集，就在路過時，我還看到「補破鼎」的行業。

背後的背簍  趕集 背小孩 下田背作物  很管用

在貴州，除了貴陽、捨去景觀區，要找艷麗的顏色極其不易，灰色的土石、尚未出土的秧田；要看昂頭挺胸的莊稼漢，要找窈窕美女更是困難，馬路上，除了上下學的小孩活潑亂跳外，莊稼農夫農婦，褪色的衣裳，臘黃黝黑的皮膚，長年的勞苦，生活的重擔，沉重的背簍，腰桿不再挺，脊椎佝僂了，他們的身高，無論男女，普遍「矮人一截」。

幾歲了  腰彎了  還要幹活

或許因為貧窮，貴州的小孩，尤其在觀光地區，都被訓練成死要錢的機器，她們懂得察言觀色，他們知道死纏活賴，他們知道趁虛而入，正途的推銷：買把香、來個工藝品，更聰明的：臨時權充小小嚮導，偶而當個解說員，慈悲的客人會賞個小費，這些都不錯；可怕的是耍心機，獻殷勤的小孩，目的就是要你上當，要你從腰包掏出錢來，我懷疑這樣的小孩，長大後，會有個正常的人格！？

唯一的顏色  酸得要死的櫻桃

在貴州種植困難，同樣缺少鹽巴，所以吃的不是馬鈴薯就是「土豆」(其實也是馬鈴薯)，菜下得鹹，據說是待客之道，辣椒花椒狗肉，還有更令人作嘔的「魚腥草」可蒸可炒可涼拌還可包粽子…….。

累積幾代才能有如此狀闊的    山河

是的，這樣的地方，有夠貧窮與落後，往前看沒有歷史文化，往後瞧看不見未來生機，花了八天、奉獻一些錢，所為何來？不懂得欣賞的，當然有真虧了的感覺，但是他們的背後，那一片浩瀚無際的梯田，與石頭爭耕地，看老天來吃飯，但是不偷不搶，我們走到哪裡，安全到哪裡，我就想到米勒彩筆下的「拾穗」「牧羊女」「簸榖的人」，那是一批如何讓人尊敬的勞動人口，那是一片和風麗日的淨土…….。